
时间:2019/9/5 18:02:18
来源:上海外国语大学附属大境中学 作者:费文蕾 选稿:东方网教育频道 陈乐 夏荔
平凡的坚持
八月,正值炎炎夏日,炽热的阳光灼烧着大地,拥有着大片稻田的郊区也不能缓和一丝炎热,到处都是白墙黑瓦,与热闹的市中心不同,到了正午,路上鲜少有人。在街道上兜兜转转,不知何时来到了一家店铺前。
没有想象中的质朴的牌匾,也没有精致的装修。映入眼帘的是,一张桌子,两座风炉,三架重锤。
忽然一声声“哐当”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,一个老师傅正站在风炉旁边,左手拿着铁钳,熟练地从火炉里夹起一块被烧得金黄的铁丕,将其置于一个齐腰的砧子上,右手紧抓着与拳头一般大的锤子,铿锵有力地,一下下锤在金色的铁丕上,而一旁的老妇人双手拿了个比师父更大的锤子敲击着。两人配合十分默契,炙热的火花四溅,见差不多了,变换了一面继续重复之前的个动作。击打的过程中,铁料的颜色由金黄变成了火红,再变成了暗灰,这时老妇人便拿着铁钳重新放入熊熊烈火中烧红,随后再继续锤敲,如此反复。在近四十多度的夏天,铁匠铺火炉中的火焰烧得正旺,站在远处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阵阵热浪,那铺子里又是何等的炎热
见铁具差不多完成了,老妇人空闲下来,我便上前与她交谈了起来,当问到打铁是否容易的时候,她笑了笑说:“娃啊,这打铁的难度在于把握不同材料的火候与淬火的时间。一般人可是掌握不了的哇。”看着老师傅将已经成型的铁具放入水中冷却,那铁具发出“滋滋”的声音,不出一会儿就好了。老师傅向我点了下头,憨憨地笑笑,这才发现,他的额角、脸颊满是汗水的印记,它们还不停地淌下来,就连鼻翼两侧也积着涔涔的汗珠。“我家老头子已经打了40多年的铁,这些工具也陪了他这么多年。”老妇人出声。我惊讶于老师傅打铁经历之久,当目光扫到他露出的手臂时,更诧异了。“哎,人老了,你看手上都是被烫伤的,一块好皮肤都没有。”老师傅无奈地笑了笑。
这时一位上了年纪的顾客一进门,老师傅便将一旁的铁具递给他,我抱着好奇心问了问他觉得怎么样,那顾客似是满意地点点头:“称心啊,如今这年头,小青年都不愿做这行,就只有朱师傅这种老法师还在打铁。”
“为什么不收个徒弟呢?”
朱师傅那黄浊的眼眸暗了暗,低声说:“想找个人继承衣钵,但都嫌打铁赚的钱少不愿意来。成了徒弟之后帮工三年,学徒三年,出师后还得帮师傅打铁三年,如今能够坚持下来的人少之又少啊。我后辈对这个不感兴趣,怕累,也找不到继承人啊。你看我,年过百半,都是现在在世中打铁最年轻的人了,唉!”朱师傅摇了摇头,转身进了铺子。
那名还未离开的老顾客说:“朱师傅的招徒启事在街道挂了许久都无人问津,他为人老实,有时候都无偿帮我们打铁,大到鱼叉、锄头,小到用来割马兰头的小刀几乎都是他一个人一锤一锤打出来的,收入也只够勉强维持生活。”说罢,摇了摇头离开了。
朱师傅只是手工艺人中的一个,他在那小小的铁匠铺中待了四十多年,只为了坚守自己打铁的技艺。茫茫人世中,又有多少个像他一样平凡的手工艺人在坚持自己的技艺。
随着时代不断进步,一些落后的手工艺逐渐被机器所替代是一种必然,但是像这种承载着传统历史文化的手工技艺,它们不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湮灭,会在一代代的匠人手中平凡的坚持下永久地传承下去。